文/鍾喬
演員中,有人第一次來港。她印像中香港電影裡的旺角,是黑道與警察追殺的地方。但,我們這一處的旺角。沒警察、沒黑道,倒是有來往數著貨、搬著物、操作著器械、抽著菸的工人、師傅或老板…。就這樣,從接風的那餐飯局後,我們便沒太多選擇地要一直待在這廠區樓房中的劇場裡了!因為,時間很趕,工作很多…等著我們去完成。
演出。採取極簡的表現方式,改在<好戲量>室內劇場發生。這在台北時,依著寶藏巖「藝居共生」聚落開展的<台北歌手>一劇。有著革命時空中的遊魂,從白色恐怖被壓殺記憶中前來當下的角色,他於是和現今深圳電腦工廠生產線外,由宿舍高樓躍下自盡的打工妹相逢。<差事劇場>戲劇中一貫的魔幻寫實手法。有些跨時空,有些社會批判。引來的是:一位基層女工組織工作者的回應。
她問:是不是也該香港的「革命游魂」們現身的時候了!我心頭明白,為何革命的理想主義在現今已剩游魂之身;更明白,她為何問到,這樣的世界,更須要革命以遊魂來現身。那便是不得不要在光鮮城市的暗黑角落裡,展開的一種對於平等有所要求,且基進地要求的一種抵抗之身吧!
在演出之後的週日,有一場稱作「一場權力的遊戲」的工作坊。吸引來自廣州、四川、上海、更遠自蘭州…當然也包括香港的NGO 及劇場人士前來參加。六個小時當中,遊戲、形像練習及分組即興…。主軸全環繞在「權力」的身份及關係上,頭腦體操加上身形能量的不斷激發後,且不断地耗損…。我們想共同去挽回的,就我想,便僅僅是在這慾望不断擴散的城市中,看見權力的支配與被支配,如此而己!
舊廠區的夜,漸漸深了!我走在路上。我即將和這個城市告別。我回過頭去,一場場權力的遊戲,又要在這世界的大舞台上登場了!劇場能為這個世界的被壓迫者帶來什麼樣的「革命」呢?
我問著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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